当初听说灰州县令跟徐恺一起消失了,顾念和年深就怀疑他是被徐恺说服,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去投靠契丹人。
现在看来,事情果然如此。
只是他是真心投靠契丹人还是百般无奈之下暂时委身?汉人在契丹人的地盘生活不易,如果找到机会,他还会不会再度反水?
顾念本来倒真的想找个机会跟契丹人接触下,其一想摸摸他们对渝关这边的态度,看看他们和方曜月那边斗宝大会的‘合作’牢不牢固,有没有机会‘破坏’一下,化被动为主动,发展‘新的合作’,其二则是想借机推广下渝关城的产品,尤其是酒和盐这两样东西。
论品质他们晒的海盐肯定优于镇东军那边,至于价格,他们只要把供货价订得比镇东军低些,再加上路途近,对契丹人简直百利有加,只要他们不傻,就一定会选择渝关城的盐。
而对渝关来说,一来可以赚对方口袋里的钱,二来就像镇东军用盐辖制其它军侯一样,等契丹人用惯了渝关城的雪花盐,他们在契丹人那边也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酒就看合不合契丹人的口味了,不过也不着急,等明年有了豆油,还可以再试一波,赚钱这种事情嘛,自然多多益善。
但眼下顾念却有些犹豫起来,按照现在的状况,如果跟契丹人见面,灰州县令必定会在场,他的立场有微妙,如果转头拿渝关和契丹人的合作消息再去找方曜月,反倒会增加渝关这边的被动程度,再加上还有搅局的鹤圣人,事情就更复杂了。
顾念心念电转,又看到桌案边的年深背在身后的手指摇了摇,便打定主意谨慎为上,用拒绝鹤圣人的同款理由拒绝灰州县令。
他刻意将嗓音压得低沉了些,“枢密使盛情相邀,本不应推辞,奈何这些天连日赶路,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若不好好休息下,斗宝大会上精神不济,恐怕就要出丑了。”
“不着急,”县令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同意,“出门前枢密使也曾叮嘱过在下,事情不急在一时,顾城主什么时候有空,再来锦月城相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