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雨的缘故,屋里的光线有些暗,一眼扫过去就是灶台,煮饭用的陶罐什么的直接在地上摆着,墙上零星挂着些蓑衣、瓢铲之类的物件。
屋里跑出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因为面黄肌瘦的,显得头有点大,虎头虎脑的。跟婆婆的热情相比,小男孩似乎很害怕戴着眼罩的年深和白老虎,只敢躲在婆婆身后,但又忍不住好奇,便时不时的探出头来,打量顾念和年深一眼。
婆婆把手上的破竹伞放在地上,牵着小男孩掀开半旧的帘子,将顾念他们让进屋里。屋子大半都是土炕,除了一个破木桌,两张条凳,只有摞在炕角的两个箱子勉强能算作家具。
这里基本可以称作家徒四壁,顾念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禁叹了口气。他上次路过灰州地界,还是从凉州一路冲过来,准备救年深的时候,几年过去,这里村民的生活条件看起来更差了。
桌上摊着两张纸,其中一张还是寒门纸。顾念好奇地扫了眼,似乎是一页经文,看样子他们来之前,这位婆婆正在抄写。
顾念不禁有些吃惊,这位婆婆居然识字的么?
白老虎不适地抖了抖毛,甩了顾念一身水点子,也打断了他感叹的心思。布巾太小,顾念跟婆婆借了个被面,才帮白老虎把那身毛擦拭到八成干。
年羽占了体型小的便宜,藏在年深的斗篷下面没怎么湿。
顾念看着脏掉的被面非常不好意思,年深便摸出一缗钱递给婆婆,表示他们想借宿一晚,这些钱当作赔婆婆的被面和他们今晚借宿的费用。
婆婆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有些羞赧地解释道,“与人方便,本不应该收贵客的钱,不过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不收的话,今晚恐怕都没有粮食能招待贵客。”
顾念不禁有些愕然,当初他们一路赶往平州,还有从渝关去鸭绿江的时候,也借宿过不少人家,虽然大家生活条件苦了些,可能弄不出什么太好的食材,但也不至于招待客人一顿都招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