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脚步声,博士手上端着两个细颈执壶走了进来。
萧云铠将其中白瓷的那个放在了靠内的年深手边,青瓷的则放在外侧,并介绍道,白瓷执壶里的是酪浆,青瓷执壶里是三勒浆。
另有两人用托盘端了六个冷碟上来,边报菜名边一一摆放在四人面前。
摆成环带状的蒸茄子叫做紫玉带,切成细丝的生鲫鱼片是吴兴连带鲊,白切羊肉叫做冷修羊,烤得焦脆的鹌鹑是箸头春,红色的酥皮点心叫贵妃红,迷你蟹黄蒸卷叫金银夹花平截,金的是蟹黄,银的莹白的蟹肉,样式小巧,恰好可以一口一个,鲜香的味道分外诱人。
来到这个时代十余日,顾念的食欲第一次在餐桌上被挑起来,归云居的菜色,确实不负盛名。
冷盘配的蘸料也很讲究,三式三样,既有偏咸口的酱油,也有颜色漂亮偏甜口的橙泥和澄澈通透偏酸口的梅卤。
除了有葱蒜的那道蒸茄子,他挨个试了一遍,入口各有千秋,按照他的口味,酱油可以带出羊肉的爽嫩,橙泥更能激发生鱼片的鲜美,梅卤则可完美中和蟹肉里的那丝腥气。
顾念正吃得不亦乐乎,杜泠拎起青色执壶,给他和萧云铠各倒了一杯三勒浆,颜色暗红,闻起来也很像葡萄酒。年深杯里的酪浆颜色雪白,很像酸奶。
顾念端起杯子正要喝,年深却突然开口,“还要继续么?”
继续什么?顾念愣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年深说的是之前询问供词的事情。恐怕是怕自己喝酒误事,才出言提醒。
“吃完再说,放心,我酒量很好的,不会误事。” 不就是葡萄酒么,他以前随随便便也能喝一瓶。
见顾念一脸自信,年深伸箸夹了块羊肉,没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谈公事会得胃病的。”顾念又意犹未尽的补充了句。难得吃到点爽口的,当然要好好享受,谁有多余的精神分给工作?说完又欢快的往嘴里塞了个金银夹花平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