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下现唯一被监视者。
“求求你了,帮我查查吧。”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仿佛他是无所不能到可以随便摘星星的长辈一样。
“你想让我帮那个跟屁虫一样的条子解除危机?”
琴酒这么说也没错,但他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质问轻描淡写,明明是在询问,却更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
“古松裕太现在爬得越高,对我未来越有利,如果只让密利伽罗这个身份一家独大的话,未来就不会产生表面上的制衡关系。”
雨野初鹿的眼睛眨巴眨巴,解释的极其认真,看起来很有犯罪顾问的气势。
“撒谎。”琴酒碧绿色的眼眸沉下来,说道。
雨野初鹿的面色一僵:“我现在说谎真的很容易被发现吗?”
不应该啊。
雨野初鹿作为黑夜中的说谎者,在大学期间跟人说世界末日马上就要降临了这种鬼话,只要他说的头头是道,都会有人相信。
现在不仅仅是琴酒,连松田阵平都会一眼看穿他的装腔作势,这让雨野初鹿有些许的挫败感。
“还有其他人这么说过?”琴酒轻睨雨野初鹿。
他的视线在掠过雨野初鹿的时候,让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缩了缩被看的有些发凉的脖子。
“不,没有。”
雨野初鹿用惊人的求生欲矢口否认,但眼神却心虚的往旁边瞥。
“你最近跟那些条子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你看起来已经忘记你跟那些人牵扯在一起的初衷是什么了。”
琴酒一边说,一边用那双薄凉的眼睛看着他。
这眼神看的雨野初鹿脑袋上的呆毛都炸起来了,跟个天线杆一样直直的树立在那里。
上次琴酒这么说话的时候,他把雨野初鹿扔到了满是图钉的屋子里,让他缩在角落里面壁,成功给雨野初鹿留下了阴影。
在雨野初鹿心脏被吓得狂跳的时候,琴酒动了。
他从沙发的对面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想起这么长时间的悲惨经历,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双手捏着资料,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紧张的战栗,一副等死的表情。
半晌,一声轻笑。
雨野初鹿手上的资料被拿走了。
“诶?”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就看到琴酒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仅仅是看个文件的闲散样子,但优秀的外貌也极其惹人眼。
他的视线快速的扫过资料上面的名字,然后将那些背调资料扔到了沙发上。
“三天的时间。”
“啊?”
“这是最短期限,你想要查的事情我要调动的人数比较多,没那么简单。”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大有一种三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别给他找事的意思。
雨野初鹿抿着唇看着琴酒,大片的阴影因为半拉上的窗帘而垂落在琴酒的一侧。
明明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姿态,却让雨野初鹿心底陡然升上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
“呜呜,琴酒先生,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监视人。”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射到了琴酒的旁边,用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琴酒看的起劲。
他想上手给琴酒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没敢,所以手脚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乖顺的放在了身侧。
但终究,雨野初鹿还是没忍住,一个起跳就要飞扑上前。
行为还未实施,他的脑门被抵住了,琴酒修长的手指按压在雨野初鹿圆润的额头上,让他动不了一点。
“……滚蛋。”琴酒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他轻轻一推,就让雨野初鹿原回到了刚才坐着就差立定的沙发上。
雨野初鹿东歪西倒的栽在自己的沙发上,他顺势乐颠颠的抱住了自己的抱枕,身上的衣服被他滚得皱皱巴巴的。
“我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了琴酒先生?”
“别拍马屁。”琴酒翻了一页资料说道。
“哪有?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雨野初鹿眉眼弯弯:“能成为琴酒先生的被监视人,我是非常荣幸的,感谢乌丸先生。”
提到乌丸莲耶,琴酒也跟上了话题:“这次的轮船任务完成的不错,那位先生赞扬了你。”
“苏格兰威士忌呢?”雨野初鹿想到了那个心软的男人。
“审讯结束之后就没见到他了。”琴酒眉目间不动声色,眼神却看向了雨野初鹿,平静而冷淡的说道。
“作为一名警察不自觉的成为了帮凶,还因为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而无法告发,有可能是一蹶不振了也说不准。”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随即泛起了一个有些残忍的微笑:
“不过,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能拿到代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警察要高很多。”
琴酒缓缓垂下眼,睫毛挡住了他碧绿色的眼眸,他冷笑了一声,不看好这些‘老鼠’是他的常态:
“你对他们的好感度倒是很高。”
“既然任务完成的很好,那没有什么奖励吗?光是口头上的表扬?”
雨野初鹿不满意的说道:“这样可让人没有接下去努力的动力啊。”
“我看你玩得很开心。”
从一开始定下剧本之后,雨野初鹿就开始戏弄那个可怜的威士忌,并且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一步步的诱导威士忌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琴酒看的清楚,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极其愉悦,真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就算这个工作是我喜欢的,但这不代表我就可以只工作而不要工资。”
“你不缺钱。”琴酒说道。
雨野初鹿用自己的‘异能’滚出来的金钱,是无法想象的多。
甚至在伏特加的眼睛
里看来,雨野初鹿愿意成为‘密利伽罗’,或许仅仅是无聊的富家子弟,因为头脑而进入组织寻求刺激的行为。“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我去死的人,也不缺他一个。再说了,这是他们自己的计划,我并没有插手,而且他真的是为我去死的吗?”
雨野初鹿淡然开口,评判了生死却显得毫不在意。
“他之前犯下的案件至今还未被那群大脑简单的警察们揭穿,这就导致大多数密利伽罗的粉丝对他进行了推崇。一直在底层的他被这种崇拜冲昏了头脑,开始变得更加的偏激。他想要成为密利伽罗,让人永远都记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我这里下手,并且死于陷害他人的案子中,他为此骄傲且自豪。”
“他不是为我去死的,他是为了所谓的‘崇拜’去死的。”
纵观雨野初鹿的过往。
小时趋向于喜于研究的母亲几句温柔的夸奖,贡献了自己童年的自由。
在大脑开发到达极致的痛苦时,被‘书’赋予了‘超推理’的异能。
异能之后,感情蜕变,他不在意生死,能直截了当的将一柄剑搁在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脖子上。
她的母亲死前,曾对着他说:“你已经不像是个人了,初鹿,不要堕落下去,找到能牵住你的人,把绳子交出去,不要变成怪物。”
雨野初鹿猛地想起了这句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电视机柜,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只找到了几根黑线。
很粗的黑线,应该是什么人送的礼物上的包扎袋,因为上面有暗金色的图案而被雨野初鹿留了下来。
他拿着那几根线回到了沙发上,手指捻起一段,用黑线在其中穿梭者。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喊他,却连头都没抬,眼睛跟着手指灵巧的将黑线变成了很粗的一个手绳。
“说。”
“等我正式切入警部网络,我还能以雨野初鹿的面貌出现吗?”
琴酒目光沉沉的看着雨野初鹿,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能。”雨野初鹿诚实的回答。
雨野初鹿这个人,本身就应该处于黑暗之中,他不适应阳光。
而之所以现在冒着灼烧的风险出现在阳光下,不过是为了任务。
任务完成之后,他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舒适地。
“既然自己知道,为什么要问?”
“只是……”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被他刚才放在一旁的钥匙扣,小草莓可怜巴巴的被挤成一团,他将话头咽了回去:“不,没什么。”
“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