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颐非出声阻止道,“秋姜身受重伤。”
朱小招笑眯眯道:“所以,她的性命其实掌握在殿下手中啊。”
颐非心想:不愧是天下最邪恶组织的头领,如意夫人之恶毒,远超他生平所见的任何一个人。
此刻,两条路摆在了他面前:一,划花秋姜的脸,跟秋姜一起回如意门,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二,不管秋姜死活,自己离开。
颐非的手在袖中握紧,松开,周而复始,手心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红玉在一旁目光灼灼,跃跃越试。
窗外狂风暴雨,飓风似要将屋顶掀掉,钉在窗棂上的兽皮不能完全挡风,冷冰冰的气流四下乱窜。他就像坐在一个大漩涡中,无法再保持镇定。
他看向秋姜,秋姜朝他点了点头,眼中的意思很明确:来!
她可真是半点都不把毁容当大事啊。
颐非不禁想起了自己所认识的其他姑娘:他的亲妹妹颐殊,是那种婢女梳掉了她的一根头发都会被砍头的;姜沉鱼,也只肯用药物暂时毁容,一离开程境,就恢复了原样。尤其是回去的船上,因为跟她所仰慕的姬婴同行,她每天都很精心地打扮自己,只求姬婴能多看一眼……
他从没见过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人——除了秋姜。
秋姜从不打扮,很多时候泯然于众,随时根据任务需要调整自己的样子。
她像一幅画,所有的颜色线条都是另外添加上去的,而真实的她,呈现给人看的只有一片苍白。
所以此刻,在他看来万般不忍的事情,她却很坦然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