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非道:“先离开这里。”
朱龙点头。
朱龙是赶着马车来的,他将颐非抱上车,回来接秋姜时,秋姜指向红玉道:“把她也带上。”
红玉愤怒地呜呜呜呜。
朱龙看着地上的两个老头:“他们呢?”
秋姜淡淡道:“我不杀贱民。由他们去吧。”
朱龙不知想到什么,翘了翘唇角,先将红玉丢上车,再把秋姜放到了颐非身边。马车缓缓离开了渔村。
车轱辘转动,马车颠簸,秋姜从帘缝里看到茅屋越来越远,眼神复杂。
颐非挑了挑眉:“想报仇?”
秋姜低声道:“看这地方,不过是普通渔村,这些人,只是打渔为生的普通乡民。在遇到落难的陌生人时,第一反应不是救,而是杀和卖……这样的风气,是多少年熏化而成的?而你将来,又要用多少年,才能驱散?”
颐非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了一句:“你说的……我好像肯定是位明君似地。”
“不是肯定是,而是必须是。”秋姜的神色极为严肃,带了克制和凝重,“为何千百年来律法要求文士推崇百姓呼吁都要明君?因为不是明君,国必死!”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颐非却在心里接上了——“而程国,已经在死的路上了。”
唯方大地,四国分立。燕王雷厉风行,宜王风雅有趣,便是璧国,都有个政见不足但仁爱公正的皇后。唯独程国,像条盘踞岛上庞大而贪婪的巨蛇,无情地吞噬一切可吃之物,吃到后来,将自己的尾巴也吞了进去,变成了一个蛇环。若不及时解开,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