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晏想了想,居然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一礼:“还请夫人赐教。”
夫人这个词莫名取悦了秋姜,秋姜笑道:“但凡扒手行窃,首选老人和怀抱孩子的妇人,其次选脸上写着心事眼神恍惚之人,再选呼朋唤友的富家子弟。因为这三类人最易下手。”
见谢长晏一头雾水,秋姜又道:“同理,骗子行骗,首选贪婪之人,其次畏缩之辈,最末才选愚昧之徒。为何?”
“容易?”
孺子可教!“所以,你要忽悠人送你马车,就得选好对象。”
“我不是忽悠,我是真心献策啊。”
“良策也要有慧眼识得才行啊。你画的那个饼太大,寻常商人第一从没想过,第二看到了也不敢吃。再看你选的这家车行,在此镇经营三十年还是这么点门面,说明什么?”
谢长晏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答道:“不思进取,墨守成规。”
“是啊,所以你向他献策,等于将美人送给了瞎子。”秋姜笑盈盈地看着她,“甘罗智辩,若遇到的不是秦始皇;冯谖弹铗,若遇到的不是孟尝君,又有何用呢?”
谢长晏整个人一震,若有所悟。
秋姜问道:“所以,现在你知道该做什么了?”
“知道。我去找姓胡的那个商人。”
这下轮到秋姜诧异:她怎么会想到胡智仁呢?“为何?”
“他于冻河之时第一个想出蹚冰出海,是个有主见有魄力更有执行力之人。我去向他献策,必能成功。”
秋姜不置可否地一笑。
谢长晏想到就做,当即去找胡智仁了。
阳光下,她的长发一荡一荡,高挑的身躯里满是活力。
秋姜望着她的背影,眸光却逐渐深沉:“胡智仁这条鱼,就要靠你这只饵帮我钓钓看了……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