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忽而势弱,点头说:“喝就喝。”
他后退一步,仍旧将药碗递回给绿枝,扶住了竹山,低声说:“那奴才看着殿下用药。”
出了节,云意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孕吐也消减不少,只是肚子越发滚圆,小腿也肿得不成样。正着睡是不成了,侧睡也够呛,翻身还需有人从旁协助。
真真苦不堪言。
好歹熬到春天,天气渐暖,能在晌午时分到院子里逛逛。陆晋的家书已换成本来笔迹,但对战况仍是一字不提,她便猜着或是依旧不见起色,他不愿说,她亦不问,至于他说些家中琐事,显得温暖柔和。
她知道他想她,这些都不必多言,只需仰头共明月,已知两方心意。
然而日子过得太静也让人忧心,对方越是按兵不动,前路越是荆棘满布。
宜安公主府几乎被德安装点成南方碉楼,人人警惕,初初设防。接近生产之时更是紧张,只差拉开弓弦抽出刀,与其开战。
月朗星稀之夜,云意好不容易睡着,一直到半夜才醒,张嘴想要唤红玉,却想起红玉不在身边,一时哑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恍然间只觉身下一片濡湿,腹中上下异动,她壮着胆掀开被,借着青白惨淡的月光,瞧见自己身下一片血红,再摸肚子,只剩下空荡荡一层皮。
她吓得当即尖声叫喊,把乌云密布的天都要撕出一道口子,“德安——”
满头汗,整个后背都湿透。德安的脚还没好全,走路走得急了,险些跌倒在c黄边。一心焦急地掀开c黄帘扶起她,连声问:“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