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是否将她的话带给陆寅,此后不得而知。但玉珍嬷嬷终究没能熬得过凛冽含霜的秋风,去时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连肚子都内凹,身上还带着未能愈合的伤,触目惊心。
生时风光无二,去时只有一只薄棺,一处枯坟,无处话凄凉。
“人总是要死的——”云意安慰槐序的话还在耳边,夜里却也按捺不住长哭不止。只不过此时再没有人能掀开厚重的被,拂开被泪水沾湿的乱发,拍着她的背同她说,别哭,给你买糖吃。
而陆寅,因着心中那些个汹涌澎湃的情意,又或许是徐氏的话让他愈发的痴心妄想。他竟换了法子,要迂回曲折旁敲侧击,却不敢直面顾云意,追问宝图下落。
这一回他想到的人选,与陆晋一般无二,还是肃王。
云意依旧平心静气地抄她的楞伽经,深夜与肃王再次相见,她眼中不见期许不见惊讶,只留下些微的无奈。
肃王站在桌前,垂目不语,生生是个犯错领罚的幼童。
云意只好搁下笔,绕过宽大的书案,走到他身前来,轻轻唤一声,“三哥哥——”
肃王的头埋得更低,耳根子泛红,羞愧难当,“哥哥没脸见你。”
云意却不再宽言细语与他寒暄,压低了声音说:“陆寅叫你来当说客,要劝我交出宝图?”
肃王悄悄看她一眼,随即点头默认。
她摆摆手,示意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