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黑天的,尚食局里又忙起来了。正好这样低位的小宫女多还在帮厨,直接从膳间叫出来也耽误不了备各宫的宵夜。
半刻后人就聚齐了,按雪梨的吩咐,新进宫的少使和中使各有案桌椅子,长使恭使则站在四周。正厅中,无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整整齐齐的,女官们在最前头也都落了座,看着仍还空着的主位,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雪梨在屋里稍懒了一会儿,听福贵那边传话说秦若柳的红烧豆腐出锅了才过来。众人一并福身向她见了礼,待她到主位上落了座才又各自坐下。
雪梨看向已端着一大钵红烧豆腐站在旁边的秦若柳:“是和早些时候一样的做法?”
“是,全然一样。”秦若柳显然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但奴婢没有时间把碎屑挑出来了,所以……”
“那不要紧。”雪梨向跟来的杏仁递了个眼色,杏仁当即上前拿小碟成了一勺出来端给她。
雪梨抿了一口,见确实一样,才又道:“教你的岳女史觉得我把你筛出去很冤,你自己也这样觉得?”
秦若柳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雪梨羽睫稍覆,交待杏仁:“小碟子够不够?给在座的各位女官和小宫女一人呈一勺吧,若有多的,就给旁边的长使恭使也尝尝。我自己来为御膳房挑人,最怕旁人说我不公正,都尝一尝就是了。”
她说得平淡从容,实则心弦绷得紧紧的——第一回来料理这样的事情,很、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