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荞感到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可是……那原是俏丽的容颜，此刻早已有些腐烂，一头凌乱的青丝皆是泥土。此番下着大雨，姜荞感到浑身颤抖。

“荞儿，若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答应你。”顾屹之的声音含着微颤，修长白皙的手指沾染着些许泥土。

这双手，文能执笔弄墨，文采斐然；武能持剑习武，剑术高超。这个京都的顾家嫡长子顾屹之，此刻却用这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那只是一具让人作呕的腐尸。

姜荞感觉自己的眼眶温热，可是她如今只是一具魂魄，她还要回去完成任务。双目无法从顾屹之的脸上移开，这个男子，从未对她有过亲昵的举止。

饶是青梅竹马，也只是像一个兄长一样照顾她罢了。她曾经以为，他俩的婚事只是父母之命，这顾屹之也只是听命于自己的父亲罢了。

顾屹之温润卓然，谦和有礼。爱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她与傅珩成亲三载，但是他却迟迟未娶妻。她感谢他的成全，殷勤的欲为他选择良配，他却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只是父亲不肯，才迟迟未成亲。

她是信他的。

可是如今……顾屹之从头到尾心仪的人是她——姜荞。

不然，怎么会在宁王府悉数被灭之时，来这林间寻她的尸体。她从未看到过顾屹之这般温情款款的神色，这般温柔的举止……

对着自己的尸体，他尚且可以做到如此，为什么当初……姜荞神色一顿。她在想什么？明明是自己求着他退婚了。

林间寒意沁人，此刻她乃一抹魂魄，自然是感受不到。看着顾屹之一身单薄的袍子，那外袍早已褪去，裹在了她的尸体之上。

“你看到了吧。你当初这么爱傅珩，现在，可是后悔？”顾屹之面色柔和，好似怀中的女子只是沉睡，此番低声细语，尤为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