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垂着眼睛不吭声,年轻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丁兰心悄悄地看着他们,男人抽了一张干净纸巾轻轻地擦着小男孩脸上、臂上的血迹,神色凝重,眼神里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心疼。这时,小男孩突然说:“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年轻男人哭笑不得地看他:“你知道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闷闷地说:“钢炮老是欺负我,我忍他很久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眼神倔强,“我想,我为什么要一直让他欺负呢?对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一直忍一直忍,他就会一直一直欺负我,那还不如,和他决一死战!”
听到这一番话,丁兰心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奇妙的感觉,小男孩已经绽开了笑,欢喜地对男人说:“其实,刚才钢炮吓坏了呢,看到我流了血,他都吓哭了,他一哭,我就没有哭,我还把血抹到他衣服上,他直接就吓跑了!”
年轻男人轻笑一声,原本冷硬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你还很得意啊。”
“嘿嘿。”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原来钢炮也是个胆小鬼,以后我再也不怕他了!”
不远处,有护士出来喊号:“祁嵘!祁嵘皮试好了!”
小男孩面色一滞,男人揉揉他头顶的发:“别笑人家是胆小鬼,自己先去把针打了吧。”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想要背书包,男人挡住了他,把米奇书包甩到了自己肩上。丁兰心看着他牵起小男孩的手,两个人逐渐走远,汇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终于轮到丁兰心,进了诊室,她在凳子上坐下,放下病历让医生检查伤口。医生拨开她已经被血污糊成几缕的头发,啧啧感叹了几声:“怎么弄的呀?伤口里都有碎玻璃渣子了,谁用酒瓶子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