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言另一边是柳建业,外人眼中的大老粗,细腻心思只有她明白。他们是半路夫妻,十几年相扶相伴地走过来,到了这一刻,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却什么都懂。
怎么落泪了呢?像孩子似的……
林淑言抬手想帮他拭去眼泪,手就悬在半空,安静地定格。
“妈妈……”林淑言缓慢的心跳终于停止,陶然握在手中仅存的一点温度也渐渐消散。
她终于可以痛快大哭一场,不用再有任何掩饰,因为世上最爱她的那个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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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拉开窗帘,才发觉外面在下雪。开头是很小很小的雪籽,很快飘成壮观的鹅毛大雪,可还是落地就融化成湿漉漉的水渍。
南方都市,有这样一场大雪已经实属不易。
陶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头,像个规矩的小学生,听柳博延跟她说话,“这些财产是你妈妈留给你的,要怎么用都随你高兴。你爸爸那边,她在香港设了一个信托,存了一笔钱,由你代管,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赌得倾家荡产,家人都没个着落。你如果嫌麻烦,我可以让陈久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这几天哭的太多,眼睛还是红肿的,像个小白兔。
可是哭过痛过之后,她的冷静超乎想象,安静坐在那里,像个孩子,又像是换了个人。
他不确定他说的话她听进去多少,中途她的手机响,她低头看了一眼,朝他示意,“大哥,我出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