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受惊的兔子,就这么匆匆跑出了院子,坐上了车。
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夫也说ru娘的病没有大碍,吃些药就好,而汉生那边也说定了,明日起就继续去私塾读书。
按理说,现下的心应该很平静很欣慰了,可是却不知为何,从小院一直到宫门口,她都只能听见自己响彻心扉的心跳声。
闲云,你在想些什么?那不过是个小孩子,小你三岁的小孩子罢了!
她恨恨地闭了闭眼,臭小子,没事说什么混账话来戏弄她?还当他是好人呢,没想到居然真是个混账家伙!
可是闭上眼后,她仿佛又看见了朱赫,以无数种姿态面目出现在她眼前,或是委屈无辜地跳进荷塘让她消气,或是可怜巴巴地从怀里掏出媳妇儿本赔给她道歉,又或者是今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替她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
他究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还是个已经长大了却仍旧无忧无虑的男子汉了呢?
闲云胡思乱想着,却忽的听见车外传来了他的歌声。
东风聒得砧声碎,雨落银盆,长夜苦闷。愁人不知相思意,声声慢,声声问。
斑竹又染鹅黄嫩,马蹄声去,暗愁横亘。今日一别愁相见,相思苦,相思甚。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韵律不全,平仄不对,听得闲云想笑。
可是她哪里笑得出来呢?这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控诉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让他苦让他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