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十一岁那年,我整整四个季节都面对着这样的仇视与憎恨,面对来自我亲生母亲的厌恶。
我也以为我们已经走过那段时光,只要好好地维持表面上的平和,我们就还是看似亲密的母女。
可是谁知道就连“看似”也看着不似了。
我慢慢地问她:“那,压岁钱你也不打算给我了?”
她平静地说:“如果是借给她,一毛钱都不可以。”
那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别人的生死与她全然无关,而我伤心与否也不关她的事。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那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打扰你们了,既然结论都出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飞快地朝大门走去,而程叔叔着急地劝着我妈,在我走到鞋柜旁边时,她终于出声叫住了我:“祝嘉!”
我站定,没有回头。
她非常不自在地放低了声音,“留下来,把饭吃了再走。”
那语气与其说是妥协,倒不如说是命令。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情留下来顿饭?于是赌气地说:“不用了,思媛还在学校伤心,我要回去安慰她。”
也就是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她,她忽然间快步朝我走来,而因为步伐太急,一不小心碰到了茶几边上的水晶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