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笑了,又多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赵令平拿这年轻人,向来没办法。又或者不是没办法,虽然总说薛定不圆滑,不世故,虽手腕强硬,但缺乏待人处事的耐心与周全。
可他欣赏的,就是这样的薛定。
不用太圆滑,也不用太棱角分明,活得这样自在惬意,为了一腔理想冲锋在前。
这块顽石,世间难得。
然而对于薛定而言,有的话虽从未提过,却也了然于心。
世间难得的,其实是赵令平这样的人,憎恨世故,却也适应世故,不爱官/场,也却纵横官/场。他以一己之力,换无数顽石的安定与自在。他是一方□□,是这群顽石能够安然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最大保障。
亦师亦友,恩重如山。
两个月后,五月底,迎着逐渐燥热起来的天气,三月末在耶路撒冷录的这期《战火之歌》,终于在国内播出。
不同于以往的娱乐至上,这一次,节目组安安静静坐在大厦顶楼,录了一整期访谈节目。
镜头对面,大厦后方,可以俯瞰一整座耶路撒冷古城。
年轻的战地记者并非作为陪衬出现在明星身旁,而是在整期节目中都占有主导性地位。
那个面容沉静、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坐在镜头前,不卑不亢说:“我们都是寻常人,也怕被炮火袭击,也怕有枪林弹雨。但我也知道,死亡是有一定几率的,我们当中的很多人,还有很大可能性安然无恙回到祖国。而如果我们不做这些事,大家看到真相的几率却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