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正因为我同情他,才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一幕。如果人人都意识到战争带来的巨大苦难,也许将来就不会再有人面临和他一样的伤痛。”
每一名战地记者大概是这样想的,如果把眼前所有动魄惊心的事件都曝光,也许世界就不会对正在发生的灾难视而不见。
薛定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选择在无数人受苦之际,隐忍不发,只埋头拍照做报道。
那不是缺乏同情心,而是同情心的另一种表达。
天边云霞升腾,薛定收起了相机,往来时的路走去。
祝清晨默然不语,跟在他身后,他上了赛摩,她也打开车门坐进了小车里。
摄影与战地摄影,看似相似,都是拿着相机进行拍摄,可到底有本质上的不同。
她要目睹的,是比自然风光残酷千百倍的人祸。
车行公路上,两旁的景色快速略过,她的视线里只有冲锋在前的摩托。
那人生活的方式就像他骑车时的姿态一般,隐忍,固执,弓着腰与风和世界迎面相撞,宛若锋利的剑。
祝清晨看着看着,忽然间汽车一颠簸,歪歪斜斜地往下陷了半寸。
车停了下来。
再往前看,摩托和人都没了影子。
她莫名其妙下了车,发现前轮瘪了,一块尖锐的铁片扎进轮胎里……约莫是报废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她苦笑两声,只得打开后备箱,拿出里头备用的轮胎和换胎用的千斤顶。
这玩意儿重得要命。
她以往也只在修车行看人换过,不知道实际cao作起来是不是像看见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