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桐缓步向前,轻唤了一声,“大姐。”

坐在石椅上的正是任小明的母亲张巧,她看见是乔雪桐,连忙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来,“乔小姐,怎么是你?”

看着这朴实的中年女人泛红的眼睛,乔雪桐心生不忍,声音也染了淡淡的苦涩,“只有你一个人吗?明明呢?”

有的悲伤可以轻易看见,却不容易抚慰。

“在那边玩儿呢。”张巧的语调稍低,略微有些哽咽,“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他出来玩玩……”

实际上,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脊髓,明明的病情只会进一步恶化,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到外面来了。

他们以前住的地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热情的阳光,没有人比张巧更清楚,她的孩子有多么热爱这种东西,一张小脸总是晒得黝黑黝黑的……乔雪桐看过去,一群穿着病服的孩子里,明明明显高出一个头来,似乎察觉到注视的眼光,他也看了过来,绽放一朵大大的笑颜,迅速跑过来。

“漂亮姐姐,”明明的声音满是喜悦,“你怎么来了?”

乔雪桐看着眼前这个瘦削不少的男孩子,眸色黯淡了几分,他的皮肤开始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连那双灵动的双眸也失去了几分生动之气,手骨凸了出来,手背上显而易见布满针孔……“明明。”乔雪桐不知道该说什么,叫出这个名字已然耗费她太多的力气。

“你们先聊。”张巧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医生,站了起来,“我先走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