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伤人和自卫伤人,不过是两字之差,却能决定一个人的明天是遥隔铁窗望月,还是重沐日光。

杨芷晴无疑是幸运的。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杨芷晴万念俱灰,曾有过几次自杀的念头,不过都一一破灭。

莫淮北出了不少心力,算是对好友的最后一次交待,他为杨芷晴请了最好的心理医师,并送出国疗养。

离别那一天,莫淮北和赵亭亲自把杨芷晴送到机场,一路上她都保持沉默,经历过大难的人总对周围的世界有一种疏忽感,直到上飞机前一刻,她才回过头,双眼密布血丝,脸上的笑容绝望而决绝,“我只恨没有亲手杀了那个禽兽!”

赵亭紧抿着唇,眉心蹙起,莫淮北则是无声沉默。

如果他的好友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该会有多么失望?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一家三口如今……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就是没有“如果”啊!

“我不是个信命的人……”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无时无刻不与这个社会最丑恶的一面打交道,赵亭几乎把性子里的感性成分压缩到最小,但看到这个情景还是不免伤感,“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吧,谁都逃不掉。”

莫淮北苦笑,声音淡淡的,“只希望她安心接受治疗。”

可是他心里清楚,杨芷晴这辈子大概没有办法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了。

“总之,把握当下吧。”赵亭拍着好友的肩,“听说你快做爸爸了,依我们的交情,这个干爸我是少不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