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了深夜,任文萱从石碑处睁开眼睛。
然后黑夜之中,她悄无声息地出了南蛮寨和蛊林。
宋阀的军队还未退,他们还在等明天接走南蛮的圣女,和三成非赵谢两家的南蛮族人。
这是他们的协议,从明天开始。
任文萱摸进了军营,看了眼主营后,发现人不在。
她慢慢退下去,好在等候不久,看见宋鲁带着食盒向后面山路上去。
任文萱当然跟了上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听到一股沉郁的埙声响了起来,埙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这埙声是什么曲子,任文萱不知道,但是曲调中的沧桑和缅怀她是听出了,没想到,他吹的一手好埙。
埙是汉以来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乐器,用于宫廷和士族,它的声音古朴醇厚但是却又低沉悲壮,在夜晚一个人吹埙的人,几乎都是心事重重。
她的步子慢慢放缓,沉郁的调子,勾起了她灵魂深处有关这个男人的温暖记忆。
埙声原本沉郁,随着埙声每一个音节越来越低沉,带着缠绵哀怨的味道,似乎是在回忆沉淀这什么,这样的埙声,更像呜咽声,里面里包含的孤独和隐忍。
任文萱终于看到了人,现在他没有穿着甲胄,只是平常的白色衣袍,他站在山峰上,望着底下的平原有些恍惚,双唇触及埙口,修长的手指被思绪带动,无意识地奏出这般忧伤的曲调。晚风吹过,长发吹到了如玉的脸上,埙声和人凝聚成一种无人能懂的悲伤,叫人心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