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时局不稳,归衡当然不能放她悠闲自在去大街上闲逛。
于是她这次出来,只带了贴身的几个宫人,其余一应粗使的丫鬟小厮都是另配的,很熟悉帝京风物,能够陪她从手艺最好的珍宝行聊到口味最好的酒楼饭庄,而且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皎皎抱着泥金手炉 ,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直到听到这个话题,才慢吞吞开口:“我知道哦。”
“是芦玉楼。”
铺陈了半天的丫鬟原本预备最后才公布,忽然被她点破,闻言便有些呆滞:“正是。姑娘怎么知道?”
皎皎笑得甜甜蜜蜜:“我去过。”
丫鬟更为惊讶。
玉秋和脆雪对视一眼,终于知道上个冬天公主第一次出宫晚归,是在哪里喝了那样多的酒。
身边的小厮异常伶俐,她们这边说笑着,那边就已经架着马车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载着满满一车芦玉楼的酒菜回来,连玉秋等人的份都有。
脆雪笑嘻嘻打开食盒,一边往桌子上摆,一边说:“这都是托公……姑娘的福。”
她偶尔还是改不过口,叫错一个字,立刻被玉秋打了一下手。
芦玉楼的饭菜名不虚传,卖相就异常精致,又是南边鲜甜的口味,从食盒里一拿出来就引发欢呼。炸得焦脆的鳜鱼仰着头,口中含着新鲜莲子,浇汁鲜美,空气里隐约浮动着甜香,令人食指大动。
皎皎看着桌上菜肴,隐隐觉得熟悉,接着想起来,这正是当日她和归衡吃的那些。
那次他们白龙鱼服,完全没有公开身份,芦玉楼的师傅当然不会没事记录下每一桌客人吃了什么。
而吃完饭之后,她喝醉酒,第一次亲吻了归衡,却在酒醒后全部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