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密布,雨水顺着没关好的木窗斜斜地往下流。
他盯着那几小缕雨水,眼底渐渐渗出血一般的猩红。
皎皎胆子最小,做了噩梦会抱着他的手臂,吃不到珍珠圆子都要哭唧唧地掉两滴眼泪。
这样大的风,这样大的雨——皎皎有东西吃吗,有暖和的衣服穿吗?她会不会害怕?
她在哭吗,她是不是正等着他来救她。
汹涌的风雨里,他好像听到谁甜蜜柔软的声音,慢慢地带上了哭腔。
哥哥,她哭得伤心欲绝,呜呜咽咽,她在呼唤他,她在说,哥哥,救我。
归衡冷白的前额逐渐浮凸出骇人的青筋。
砰得一声,桌角被他生生握断,随后在他掌中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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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归衡带着阿礼入了宫。
黎公公守在乾元殿外,看到他,微微一笑:“陛下等您很久了。”
归衡淡然颔首:“有劳公公。”
黎九恭打开殿门。阿礼正要跟着进去,对方却伸出一条手臂。
归衡顿了顿,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独自走了进去。
“礼公公,”黎九恭客气地,“皇上想单独跟宁王说说话儿。”
阿礼笑道:“奴婢不敢当,您就还叫我阿礼就成。”
嘴上和黎九恭打着哈哈,阿礼拢在袖子里的手心,慢慢渗出一层薄汗。
他从未见过殿下那样的眼神。
像下定决心咬死头狼的孤狼,猩红的眼底掠过深紫色锋芒,说不出的决绝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