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为人谦恭,礼贤下士,孙子每每与之交谈,都觉如沐春风。”
唐老国公端详他片刻,笑道:“看你模样,可不像与他相谈甚欢。”
唐南斋形状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他虽然对政治毫无兴趣,却也不是察觉不到形势变化的蠢材。
归彻在这时候来找他是有什么打算,他心里清楚。他直白地告诉他,如果太子打算拉拢唐家,从他身上下手,一定行不通。
他知道自己不擅长政事,无法为家族增添荣耀,却也不能为家族带来隐忧。唐家是否站队,站在谁那一边,自然有祖父、父亲和叔伯们做主,轮不到他来置喙。
归彻一向最好说话,略劝了几句,见他态度坚决,也并不强求,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话已至此,再留反而尴尬,归彻客套了几句,便要告辞回宫。
唐南斋却拦住了他。
归彻微微一怔:“南斋有事要问我?”
唐南斋几番犹豫,终于低声问:“流言四起,公主……如何?”
自从上次遇见虞琬,唐南斋就总觉得心里压着块大石头。
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皎然公主。小公主年幼时便展露美貌,待到豆蔻,容貌更是盛如怒放的牡丹,允称绝色。
比她的容貌更万里挑一的,是她出奇暴戾的性子。唐南斋无意中撞见过好几次她无缘无故发怒,对象除了宫人,还有来宫里参加饮宴的世家公子贵女。无论你是何身份,若不如皎然公主心意,总要叫你吃一顿狠的。她整治人的手段又刁钻,动不动告到恒帝面前去。
唐南斋对她印象极差。
后来,公主摔伤了,许久未参加过任何饮宴——
再次相见,她已经大不相同。唐南斋这才知道,所谓“相由心生”并非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