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皇后从最初的心虚中回过神,便带着一脸温柔慈爱的笑容,拉着他说话,一时说他瘦了,一时又要他叫太医瞧瞧,西南阴瘴之地,可别中了湿气。
归衡面无表情听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朝帝后施了一礼:“若没有旁的事,儿臣便先告退了。”
恒帝此时正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闻言便眯起眼睛道:“你才刚回来,这样着急做什么?”
归衡平静道:“儿臣数月未见妹妹,此时心急如焚,又想着,已一并拜见过父皇、母后了,故此冒然告退,还请父皇见谅。”
恒帝闻言挑起眉头:“心急如焚——”
他复述一遍,看着自家儿子沉静的脸色,如何也无法将这四个字和他扯上边。
恒帝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正要打趣儿子两句,目光一转,却正正好看到归衡足尖。
归衡面沉如水,可足尖却已转了向。
他的笑骤然转为无奈,叹了口气,挥手道:“你去罢。”
归衡果然毫不犹豫,又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温皇后看着那肩背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父子二人,果然相像。恒帝从前被柔嘉迷得神魂颠倒,如今他最欣赏的皇子,竟也被柔嘉的女儿笼络得这样牢靠。
分明只是兄妹,倒比颠鸾倒凤过的还要沉迷。当年恒帝年轻时,天下还不太平,柔嘉虽有专房之宠,但若哪里起了烽烟,恒帝照样提起长|枪说走就走,也不见他舍不得。
温皇后越想越心烦。
不愧是狐媚子贱人生的,也是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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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衡一出乾元殿便冷了脸。
转过长街转角,他问跟上来的阿礼:“我离宫这些天,皎皎如何?”
阿礼低声道:“还是咱们在外头听到过的那些,不过要更严重一点。据说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完全不见贵妃娘娘了,连带着公主那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