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不以为意,收回手,示意阿礼进去。
等战战兢兢的内侍端着水盆进门,她才柔声道:“废了我的手没事。不过殿下,你可要记得,你母妃的遗愿……”
归衡声音比冰更冷:“你放心。”
娑罗眨了眨眼,像在判断他是否真心。
她离开帝京后,装束上也不再掩饰,肆意半散着一头与邕朝人迥异的浓密长发。这头长发曾勾住过许多人的心,连当朝三皇子也未能逃脱。
可在归衡这里,却失手了。
不过,她只是为了行事方便,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归衡只要明白自己背负着的命运就好。如果他忘记了,她不介意再提醒他。
娑罗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捂着嘴优哉游哉地走开。
帝京,朱雀大道。
虞琬不住叹着气。
宁王离京后,小公主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她每次进宫去寻皎皎,两人能半个时辰都相对无话,只有小猫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当然绞尽脑汁要逗皎皎开心,然而夸张点说,皎皎像是整颗心都随着宁王飞到了千里之外去,无论她带来多么精巧的玩具,讲了多么有趣的笑话,小公主都只是附和她笑一笑,梨涡浅浅,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虞琬回府也跟着长吁短叹,直到她惯常买话本的铺子进了新货,专程差人到伯府来请她挑选,她才想起来上次听皎皎讲故事时,说要送些话本给她……
当时小公主看起来,似乎还挺感兴趣?
虞琬说走就走,立刻带着侍女前往书铺,不意却在铺子里遇到一个她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她看着那风流俊逸的公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唐南斋,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