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北篱与归彻的谈话,归衡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年唐南斋在宫中书房跟着他们一同念书时就同归彻走的最近,靖国公府与归彻交好也是意料之内。
直到听到皎皎的封号出现,他才蹙起了眉,下意识地勒紧缰绳。
阿礼察言观色,轻声道:“听四殿下的意思,似乎陛下他……”
归衡竖起手掌,示意他不必再说,同时对那悬挂着丹鸾金铃的马车投去隐晦的一瞥。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归彻对皎皎异乎寻常的注意,却没想过,竟然会与此事有关。
皎皎年纪尚轻,恒帝怎会将驸马得人选考虑得如此具体,这其中定然少不了归彻的斡旋。而归彻意图说动皇帝将妹妹嫁与国公府次子,又是要以此换取什么支持?
正在这时,马车经过一块石头,猛然颠簸一下,车厢中传来软绵绵一声惊呼。
归衡一夹马腹,赶上前去,沉声:“皎皎?”
小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刚刚坐稳:“哥哥,我没事!”
归衡紧绷的面孔这才略微舒展,但眉宇间仍然覆盖着严霜。
他有意再度落后于马车几步,低声唤:“阿礼,寻机将此事告知安丞公。”
阿礼点头应下。随着归衡走了一会儿,他到底是有些疑惑:“安丞公与国公府有隙?”
归衡摇了摇头,声音很淡,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冷酷的笑意:“与靖国公无关。是老四太心急了。”
安丞公何崧眼里向来不容沙子,工部贪墨一案,已在他心头种下怀疑的影子。要只是这一桩还好,若归彻继续这样长袖善舞、肆意结交重臣,何崧只会更警觉,观察更密切。
而归彻也好,太子也好,甚至他们深宫中的后盾——他们素日里做的那些事,又有几桩是经得起细细追查的呢?他只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