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声调微微拔高,显然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归彻静静地看着唐北篱额前汗珠,忽地一笑:“父皇既对南斋加以青眼,北篱又何须妄自菲薄。”
唐北篱待要再说些什么,却也知此事并非他或归彻能做得了主。
四殿下肯尽力规劝公主,使公主性情和缓些许,不要再动辄暴怒,已是念在昔日同唐南斋的同窗之谊份上,他们唐家只有感激的份儿。
无数念头在心里掠过,唐北篱最终发现自己完全无计可施,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多谢四殿下费心。”
归彻笑道:“我与南斋自幼相识,何须如此客气。北篱你也无需如此担忧,待回帝京,我自会寻他深谈。”
“至于今天,”归彻满面春风,扬鞭狠抽一记:“咱们就将一切烦忧都抛在脑后,尽情欣赏春景吧!”
唐北篱勉强笑了笑,驱马跟上他的步伐。
……
望山跑死马。
皎皎满以为自己骑一二个时辰毫无问题 ,可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开始腰酸腿痛。
她偷偷看身旁的归衡,依旧是青竹般肩背挺直,控马的动作仿佛那匹白毛中掺杂着浅金鬃毛、名叫“奔宵”的骏马,只是他肢体延展出去的一部分那么轻松自如。
察觉到皎皎求救的目光,归衡眉梢一挑,勒马道:“累了?”
皎皎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
归衡对身边小内侍说了句什么,那人领命而去,片刻后,后方便传来车轮辘辘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