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衡垂眸,也望向她,紧绷的面孔缓缓舒展,黑瞳因眼窝深而愈显深邃专注,归彻甚至能从那张冷峻面孔上读出一点柔和来。
他心里涌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冷眼看了半晌,深吸口气,好容易才重新戴上那张温和的面具。
……
归彻离开了玉山堂。
他走之前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归衡已经不在意了。
他眼帘低垂,喉头滚动,满眼都是那自下而上望着他,目露依赖的少女。
从微微凌乱的发丝,到有些干裂的水红嘴唇,他的眸色越来越深。
皎皎听到归彻脚步越来越远,这才松了口气。
她整个人都脱了力,不自觉地牵着他衣袖晃了晃,小声抱怨:“哥哥怎么才来呀。”
归衡一到,她胆子也大了许多,嘀嘀咕咕地说着归彻的坏话,说了两句又后悔,临时改了口抱怨围场的戍围。
归衡低声应着,只觉喉头越来越干渴。
皎皎现在的姿势,便同抱住他一边胳膊差不多,脱力的身体就靠在他肩头。娇小身躯像她绵绵的声音一样柔软,小嘴一开一合,竹叶吐露似的滴出些清响,叫他冷硬的心渐渐融成温软一片。
归衡艰难地动了动唇瓣,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我以为你……在生气。今天围场上,那只鹿……”
“生气?”
皎皎仰起头,下巴磕在他手臂,满脸诧异。“要不是哥哥,我哪儿还能站在这里呀。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要气,也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