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暴君弑父的主要原因之一。
皎皎想起那久病的异族女子。她连头发丝儿都是软的,胆怯而温和,对自己的态度温柔到近乎讨好。原来那样的女子,也会有手提尖刀的一刻吗?
究竟是什么,将她和她的孩子逼到了那样的地步?
皎皎眼眶胀痛,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不自觉地,头仰得越来越高。
归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底燃着幽暗的火,忽地勾唇笑了。他大步走过来,将少女轻轻颤抖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刚才那样不行……”
“不过,这样可以。”
皎皎来不及问可以什么,眼眶里饱含着的泪被少年柔韧的胸膛一压,已经汹涌而出。
皎皎刚才就想哭,才流了点眼泪就被人不容置疑地悉数擦去,这会儿积压的情绪全发|泄出来,如开闸泄洪一般,先开始还拼命喘气忍住呜咽,没几下就嘤嘤呜呜地哭出了声。
“哥,哥哥,你别,别难过了……呜呜呜呜,以、以后有皎皎陪,陪着你和妍娘娘……都会嘤没事的呜呜呜……”
她揪着归衡的衣服,一边哭一边细细地抽着气,试图安慰归衡,每句话都是支离破碎的,像只吃不到奶的小奶猫,到了最后,只是呜咽着一叠声的叫哥哥。
归衡一手拢着她,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沿着平平的后脑到尾椎一路捋下去,把小猫舒坦得喵嗷叫,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在听。
他垂着眼睛,目光没有焦点,落在空气中某个虚无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撸猫似的摸了摸皎皎披了满背的柔软长发,淡淡地说,“好。”
玉秋隐约听见门里传出哭声,拔腿过去就要开门。
阿礼连忙伸手拦住:“殿下们说话,咱们怎么能贸然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