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轮到他上场了。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矮小而结实的男人。他谨慎地看了归衡半晌,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躬身行礼:“奴才武师严三钉,见过五殿下。”
归衡擦完枪,用指腹轻轻一蹭,看他一眼:“严师傅精于弓道,我早有耳闻。”
严三钉小心地说:“殿下方才练枪时,奴才就在那边,怕扰了殿下兴致,才没有出声,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无妨。”
语气平淡,并无发作之意。严三钉松了口气,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奴才有一事不解。”
归衡默然,示意他继续。
“观您方才招式与速度,枪法极精湛,上月初八考校,又怎会被刘师傅击中枪身、以至于无还手之力?”
这个问题直白到了危险的程度。但严三钉此人是个武痴,为了与天下最好的武师交手,才甘心抛下官家出身,留在宫廷校武场内为奴为婢。他是真的很好奇。
归衡慢慢地掀起唇笑了。
他手指微一用力,将锋芒闪耀的枪尖从枪身上卸下。
“严师傅一定知道,面圣不可携带利器,即使是比武。”归衡面容沉静,墨一般的双眸在月光辉映下隐隐浮现出一抹深紫。
“锋芒毕露未必一击制敌,也有可能招来祸患。这枪尖你替我收着,比武结束,我再来找你拿。”
归衡将枪尖放到严三钉手心,对方愣愣地接住。
“走了。”
……
归衡一退场,皎皎便一直心不在焉,听到比武开始才又来了兴致,眼巴巴地盯着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