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妤一怔,当即返回宫室,举目一看——几上空空如也。
“筱姐姐,我的篪呢?”她焦虑而哀求地看着孟筱问。
孟筱作诧异状:“篪?妹妹不是一直亲手拿着,片刻不离么?”
婉妤盯了她良久,孟筱仍神色不变。婉妤再看容夫人,容夫人则一脸茫然,似全然不知发生何事。
婉妤呆立半晌,终于转身出门,心知她已无找回篪的可能。
淇葭次日黄昏才回宫。刚进到中宫院中,便见婉妤着素衣跪于殿前,脱笄谢罪,满面泪痕:“姐姐,对不起……”
淇葭颇感意外,立即去扶婉妤:“妹妹平身,这却从何说起?”
婉妤执意跪下,抽泣着,断断续续低声道出原委。淇葭听后神色一肃,须臾,叹道:“他自号‘菡泽有情人’,是暗指我说他有志、有欲、有嗔、有喜一事,原非男女私情之‘有情’,但他人不知,又见他题《子衿》诗,必然会借此发挥……一场风波怕是免不了了。”
婉妤更觉惶恐,伏首泣道:“婉妤一时不慎,闯下大祸,连累姐姐。但求一死,以还姐姐清白。”
淇葭苦笑道:“真是孩子话。她既存心生事,又岂是见你一死即可作罢的?何况你一死,人必以为是你畏罪自尽或我杀人灭口,倒坐实了她所指之罪。妹妹快起来,跪在这里哭泣,越发引人猜疑,原本无事也会有事了。”
听了这话,婉妤才在淇葭相扶下徐徐站起。淇葭牵她步入宫室,命侍女给婉妤更衣梳妆,待一一停当,再对婉妤道:“妹妹先回去歇息,暂勿多想,只当此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