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罗忧惧交加,亦有些疑惑:“那么,刚才娘娘如此处置那位内人,是有意为我掩饰?”
“也算凑巧罢。”刘清菁道,“昨天我刚查清了,这贱人悄悄地给郑滢传递我的消息,已非一两日,我正想着怎么处置她呢,就听到了你的事,便想了这出。如此一来,太后若想追查与蔡王私通的内人,这里有人交给她。别担心,就算她不信,怀疑到你,郑滢也会帮你掩饰。”
蕙罗不太明白:“娘娘怎么能肯定,郑姐姐会帮我?”
“你是她管的人呀,”刘清菁笑起来,“你若犯了此等宫禁重罪,她也脱不了干系,必须脱簪待罪,此事可大可小。她又是太后刚给官家提拔的人,她即便愿意披着头发光着脚跪在太后宫前请罪,太后也抹不下这个脸给人看笑话。所以我愿意送个人过去把罪顶了,郑滢顺水推舟,太后自然也不细查了。”
“但这个人,不是常与郑姐姐联系的么?”蕙罗又问。
刘清菁冷笑道:“这样才好呢。她收买我的人,我直接把人割了舌头送到她眼前,她还只能顺着我的话说。”
蕙罗心想,难道你不怕我给郑滢传递消息么,竟与我直言这些……
此语问不出口,刘清菁却似读出了她心语一般,说道:“我决定用你之前,自然把你里里外外查了一遍,知道你素日为人。何况先帝体虽弱,人不糊涂,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那么信任你,我便知你必不会是奸猾之人。在郑滢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是明白的,以后,就更明白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含笑,“听见你与蔡王之事,我心情大好。这宫里多的是暗夜里滋生的霉斑一样的私情,多少年没见过干净的感情。”
蕙罗羞怯不敢应,但问她:“但娘娘把自己宫里的人送去,不会被牵连么?”
刘清菁一哂,“我在某些人心里,大概早已罪恶山积,不差这一桩。”
蕙罗想谢她,但忆及她割内人舌头之事,心头又像堆了座大山般沉重难受,再联想到她与郑滢之间暗斗,只觉心乱如麻,是是非非难以辨清。
“是不是想谢我,又觉得我是恶人,不知道我帮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刘清菁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