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几年,你散发的或许就不仅仅是安息香的味道了。那时,你会是什么样的呢?”

……

可惜,他真的看不到了。未料那晚论香,竟然于此永诀。

蕙罗大悲,一壁奠茶酒一壁掩面恸哭,哀不自禁,伏拜于地。

良久,忽听人在身后说:“好了,收声罢,再哭会有人来。”

蕙罗回顾,赵似出现在她迷蒙泪眼涟漪后,面庞消瘦,颇为憔悴,但目光镇静,已无哀戚之色。

蕙罗稍抑悲声,但仍忍不住地抽泣。

赵似走到她身边,亦朝她设下的香案叩首伏拜,然后起身对她说:“哭过之后,把眼泪擦干,别让人看出你是真的悲伤。否则,你也许会被送去守陵。”

“这有何妨?”蕙罗呜咽,心道: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了。

“怀念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放在心里即可,不必去守着他的坟墓。”赵似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残雪荒糙,“何况,他们只是想把守陵人慢慢埋葬。”

蕙罗悚然一惊,养母独守青灯的身影重现于心。细细品味赵似的话,回忆起出现在永裕陵时幼年的他,不由暗想,他那时小小年纪,见到陈娘子便已明白了这道理了罢?当时只道他冷漠,未曾想他是在用明净的眼睛观察这世间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