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浑身皮肤开裂,飙出来的血液将治疗舱内的营养液染成了粉红色。
他刚才就没完成治疗,操控星锋巨像对身体的压力又极大,并且他正面冲到了球型战舰前方,完成了一系列风险极高的操作。
单只他用中子巨盾和战甲顶住球型战舰的那两次冲击时受到的余波,就够他喝一壶。
后面他将后背装甲留在原地,操控着庞大的星锋巨像腾挪逃逸时,巨像足部的类曲率膜结构层与球舰表面发生剧烈膨胀,引起的震荡更恐怖,换个人早散了架,也就他不但唤醒度高,还有复苏因子才能撑住。
巨像装甲受损不小。
此时他的星锋巨像和银河战甲都在医疗舰旁边,正被数十艘大型工程舰里里外外的快速修复。
陈锋本人更受了不小的震荡。
之前是心里关着一口气,只要还没死,还能动,他就懒得管。
现在战争告一段落,这口气一松懈下来,全身飙血的他就赶紧跑回来接受治疗了。
唐天心比他好不到哪去。
只是两人的伤势稍有区别,陈锋的伤在身上,唐天心的伤则在大脑中。
在这场持续时长刚好半小时的超大规模战役中,她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得保持极高强度的运转,既要统揽全局,很多时候还得具体到区域战场,甚至某些特战个体。
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采用精微辐射刺激大脑,提高自己的战场判断直觉与脑波传递效率,到现在也是暗伤累积,面色灰败,奄奄一息。
但最让她痛苦的确不是生理层面的折磨,而是在战争终结的那瞬间,她内心油然而生,且不可抑制的罪恶感。
如果将她的心比作一颗真正的心脏,罪恶感便是种在上面的黑色蔓藤。
随着一份又一份战损与阵亡报告被送到她眼前,黑色蔓藤在她的心脏上快速生根发芽蔓延生长,挂满倒刺的根须撕开血肉,往里面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