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林也是点到为止。不过他接下来告诉沈兆丰,“这一次投标,除了你们顾氏,听说平南还有一家企业有意参加。”
“是谁?”沈兆丰警觉。
“荣氏。”
沈兆丰来到法比奥下榻的酒店,他住在最上面的总统套房。房门一打开,法比奥张开双臂欢迎他,“你来了,我的朋友。”沈兆丰走上前,两个男人行了贴面礼,法比奥三十多岁,如李海林所言,是个年轻的贵族,他长着一幅典型的亚平宁半岛美男子的样貌,橄榄色的肌肤,黑色稍带卷曲的头发,五官立体深邃,上唇上有一撇修剪得宜的小胡子。
他身上显然也有意大利男子特有的浮夸式的热情,但收敛许多。拍拍沈兆丰的肩膀,“请让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当然,他是我的老朋友了,但会是你的新朋友,这一点我保证,平泽雄一先生。”
沈兆丰注意到他身后坐着的一位表情严肃刻板的年轻男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站起来向他一点头,“你好,我是平泽。”
“平泽是集团的代表——你知道的沈,我虽然持有柯赛的股份,但只有31,”法比奥耸耸肩膀,“而集团则拥有剩下的69。”递给沈兆丰一杯酒,也递给平泽雄一一杯,对沈兆丰道,“你要好好地说服他。”
三只酒杯“叮”的碰到一起,沈兆丰心中,有了麻烦的预感。
☆、29
因为有了头一天的铺垫,所以在第二天碰头会上见到荣家的人,沈兆丰没有太多意外,但当荣家的总代表和平泽雄一一起进入会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被惊奇到,荣家的总代表竟然是荣烈。
除了顾氏、荣氏,还有另外两家竞标人出席竞标会。对于这个最后参加进来的不速之客,原有的三个投标人显然都有不满。会议刚开始,一家法国公司的代表就提出质疑,“法比奥先生,平泽先生,我想请柯赛公司澄清,荣氏集团参与投标是否符合程序。”
平泽雄一表示符合。
“可是,招标文件上规定,投标的截止时间是六月二日中午十二点,”法国人举腕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六月二日的下午三点,已经超过投标截止日期三个小时,而现在我们手头上,并没有贵公司的书面通知说荣氏参与投标,只是口头告知增加了竞标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自己也还并还没有收到荣氏的正式书面投标?”
平泽雄一道,“确实还没有。”
众人哗然。“我们要求解释!”沈兆丰身边的律师开口,“招标书第一百零六条规定,投标必须以书面形式提出——这样明显违反程序和公平的做法,我们不能接受!”
“对,不能接受!”三家公司齐声抗议。
沈兆丰面无表情,看向荣烈。对方在一进门时也看到他,现在接到他的目光,毫不躲闪的予以回视,他的表情说明其成竹在胸,果然,荣烈站起身来,“各位,”环视会议桌一周,微微一顿,吸引大家的注意,“请听我说。”
“你是谁?”法国公司代表十分直截。
“我姓荣,荣烈,是本次荣氏参与竞标的总代表。”面对呛声,荣烈彬彬有礼。
法国人哼了一下,不再说话,虽然看不上他脸生年轻,但毕竟是总代表,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维持。
“谢谢大家。”荣烈道,“我知道这次荣氏的竞标对各位来说有些突然,但我可以保证,荣氏的投标是绝对符合程序的。”
“怎么可能?现在已经过期了。”另一家公司的代表冷冷道。
荣烈一笑,“各位都是国际商务人士,怎么可能不知道时差的概念。虽然现在是c国六月二日下午三点,但在世界上还有许多国家,要晚于这个时点。特别是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机构。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们荣氏在来的路上,已经抓紧最后时刻递交了书面投标。”这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秘书手捧文件走进来递给法比奥和平泽雄一,法比奥看了一眼,向众人道,“荣氏的书面竞标书已经收到。”
大家不再说话,“等一等,”顾氏的律师道,“虽然柯赛公司是集团下属的一间公司,但是,招标公告上分明写明,投标书必须向柯赛公司递交,而非向集团提交,所以,向集团下属的其他分支机构提交,并不是适格的。”
另两家公司代表的目光,立刻再次投向荣烈。荣烈仍是不慌不忙,对着顾氏的律师,眼睛却看向沈兆丰道,“顾氏的严谨真值得称道。不过抱歉你们误会了,我刚才只是拿集团举例。我们当然注意到招标公告的要求,事实上,我们是向柯赛公司的一间也是唯一的分支机构提交的投标书——虽然相比集团柯赛只是一间小公司,请原谅我的措辞,”他向主座位置的法比奥和平泽微微一躬,幽默道,“但它恰巧有一间分公司,而这间分公司位于南非的开普敦,恰巧比这里晚六个小时。现在是三点半,我想我们是适格的。法比奥先生,平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