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微微一抿唇,“这十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娘,心中有愧,更羞于见她。”
林一芙端着一张可爱体贴的脸看他做戏,他陈情一番之后,便也表达了要与她一起去拜祭一芙娘。
林一芙自小在这乡村中长大,犹如山林中的野兔,跋山涉水、劈柴砍树不在话下,体力棒棒的,林青山和催管家这两只家兔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林一芙每走一段都会回头等着两人,林青山望向她的时候,她都会对着他甜甜一笑,林青山就算心里有什么怨言也不好发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这女儿看着好像没表面那么单纯,似乎在看自己笑话。
催管家不仅要自己走,还要时刻扶着一把林青山,走得更吃力,心里早就把林一芙诅咒到天上去,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还要吃她很纯良那一套,这分明是穿着小白兔皮毛的黄鼠狼。
他恨得要死,面上却也不敢有丝毫表现。
九曲十八弯之后,林一芙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丘,小山丘上堆着几块石头,石头上压了些金银纸祭品,看起来很是凋零。
林青山和催管家互看了一眼,催管家问道:“这里就是你姨,你娘的墓?”
催管家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林一芙的亲娘,叫夫人吧,铁定得罪宜曦公主,而且林青山也没表现出要认妻,他说的是认妾,可妾的话,只能叫姨娘,但林一芙刚听到他说一个“姨”字,眼神就杀了过来,只能囫囵地说成“你娘”。
林一芙把视线看向这一堆垒起来的石头,声音幽幽又带点感伤地道:“村里人说我娘是未婚先孕,不要脸,难产更是不吉利,不许葬在村里,也不许有墓碑,所以我外公外婆只能把她葬在离村里很远的山丘上。”
林青山默了默,听着这么一说,刚才来路上的辛酸便不值一提了。
视线一转,他看到旁边有些木头,看切口显然是新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