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去把红叶叫来。”
红叶来得晚。似乎是苏恒又遣了方生来探问,她正在回话。
苏恒便是不来椒房殿,也总要把一只眼睛盯在这里,实在令人厌恶。
我等得久,心中越发烦躁。红叶来的时候,脾气忽然冲上来,“那边来问话,谁还不能回。你去什么去!甩手一丢,当我是死的吗?”
红叶一愣,忙垂了眉睫跪□来。
满屋子伺候的宫人都跟着跪倒在地,一时鸦雀无声。
我自知失言,心中懊恼。然而此刻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竟说不出话来。只摸索着扶住了床头。
红叶已经起身上前,帮我平顺气息。
一室默然,不闻片语。只外间蝉鸣一声强过一声的聒噪。
我挥了挥手,青杏儿忙带着一众宫女退下去。
红叶倒是并不计较我先前苛责,只无奈问道:“怎么又发起脾气来了?”
脑中又有些杂音,令人烦乱。我说:“许是天气燥热,有些虚火……”
红叶显然不以为然,却也没追问,只说:“奴婢去传太医。”
我说:“不碍。”又问,“汤泉宫那边情形如何?”
红叶道:“还是平素的样子。”顿了顿,又说,“……平阳公主去了。”
我手上就跟着一颤。
令太后移宫别居,虽情非得已,然而到底有负平阳的嘱托,令苏恒和太后间生了嫌隙。只怕平阳心里已经埋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