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人又道:“不过,这个时候开凿温泉,只怕有诸多不便吧?”

当然有诸多不便,若要温泉,汤泉宫有现成的,但是谁敢劝说苏恒将太后移到汤泉宫去?便只能含蓄的暗示,说出凿山引泉这种笨主意。

不过苏恒显然也不愿意沾上武姜郑庄的是非,所以才会装傻,将事拿到朝堂上去说。

我说:“这就是皇上和大司空要操心的事了,给太后的孝敬,咱们也不好劝。”

陈美人便点了点头,又笑道:“只怕大司空真得为难一回了。不过……家兄常说,有大司农在,不管仗打到哪里去,都不必担忧钱粮。凿池子还能比打仗更难些?定然能解决的。”

许文本已经多日不上朝,何况朝中主管钱粮营建之事的,本来也是哥哥。为难的肯定是他。我不说话只是为了避嫌。

我所担心的,只是苏恒想要给太后造池子,哥哥便贤良恭顺的给苏恒出钱。

——他从来都没有驳过苏恒的想法。不管苏恒怎么异想天开,多少人劝他说行不通,哥哥都只站在苏恒一边,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法子帮他把难题化解了,任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去。苏恒也从来都没有疑过哥哥。

他与哥哥君臣相得,这已不待后世评说。

不过,苏恒过去也没做过蠢事就是了。

我说:“但愿吧。太后病早些好,咱们也早些放心。”

不过我还是多虑了,哥哥并没有盲从,也没有犯糊涂。

这一回他在朝堂上将近些年的用度与进账一一向苏恒禀明了,而后一本正经的表示,太后的病当然得治,温泉也得挖,他能调转出十万钱来帮太后凿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