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可以轻易的越过太后去,将他捏死,只怕他就会做别的打算了。

奸猾小人,就是这一点最容易打交道。

红叶很快便心领神会,道:“我这就去布置,吓他一吓。”

我说:“去吧。我看清凉殿前槐花开得好,你顺道采一点回来,咱们做槐米饼吃。”

红叶笑道:“喏。”

这几天我去长信殿伺候的多了,太后终于也懒得应对。只仄仄的歪在床上,与刘碧君说话。因为我在,也说不了十分私密的话,也不过是些绣花纺线的家长里短。

偶尔也会意有所指的问起刘碧君随驾南行时,苏恒跟她说了什么,又赏了她些什么。然而一说到这里,刘碧君便只是红着脸,低垂着头不说话。太后先还取笑她小女儿姿态,渐渐的也开始避开这一遭了。

我只笑听着。反正这一遭刘碧君没怀上孩子,对我而言便无可无不可。至于苏恒怎么宠爱她——上一辈子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太后便有些烦躁起来。日日躺在床上,好人也躺坏了。她这病装得久了,竟真染上了些病象。

刘碧君也十分的忧心,便想尽办法让太后快活起来。

这一日我去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女孩子脆生生的笑声。

进去便看到,太后寝殿后的院子里,刘碧君正和几个丫头泼着水打闹着。

殿里牡丹开的正好。饱满鲜艳,一团团一簇簇,姹紫嫣红开遍。几个正当韶华的小姑娘手上牵着柔嫩的柳条,沾了水笑闹着互相泼洒。躲闪挥挡之间,纱衣翻动,恰像是那花朵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