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沐浴过,头发半湿着,只在背后松松挽了个坠子。

他解着坠子,将我的头发松开来,貌似无意的说:“你跟姐姐亲厚,有机会也劝劝她。坊间传言多了,伤的还是她自己的名声。”

我不由就有些不快,“什么传言?”

苏恒眼睛里映了烛火,盈盈带笑,说的却是:“也不全是传言,长安令前几日接了个案子。永春坊有个少年状告某人勾引他的未婚妻,还仗势欺人,将他打成重伤。”

我便也笑道:“臣妾听说的,却是另一个故事。说是某个少年仗势欺人,想强纳良家女为妾。那姑娘家不愿意,便说已许了人。这少年自己胡乱忖度,认定了是某个路过的羽林郎坏他好事,便偷偷埋伏了人手,想要打他出气。谁知道反而被收拾了一顿。便反咬一口,告到长安令那里。”

苏恒似乎并没有与我争论的意思,只说:“——迟早会闹出事来的。”

他语气恳切,又恰恰触动了我的心事。我不由就消了火气,“我记下了。会给姐姐提个醒。”

他便又微笑起来,俯□与我耳鬓厮磨。意味分明。

我说:“陛下今日去太后那边探问过了吗?”

苏恒略有些无奈,笑道:“有太医令守着呢。”

太医令守着,也不过多三个人受折磨罢了。

太后似乎打定了主意,硬的不成就来软的,一门心思装病到底。

我在长信殿伺候了两天,照旧学着刘碧君的样子,红着眼睛装兔子,走一步晃三晃,太后不敢很折腾我,便只阴阳怪气挖苦我,大意不过是要我别在她跟前耀武扬威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