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见过葡萄藤的,并不认得是什么,看了一会儿没意思,便抱了我的腿,道:“娘,咱们进屋吧?”
他这两天精神头都不好。
先是看到秋娘将热茶浇到清扬身上,又在太后哪里被逼着叫别人娘。他平素里亲近的人,这两个是最靠前的,谁知一下子都露出了可憎的面目。他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我笑道:“今日不是去前殿找邓师傅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韶儿对了对手指,有些仄仄的。
清扬便替他说:“邓先生着了风寒,在朝上告了假,只怕最近都不能来宫里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确定。邓纯这次告假,先是短假变长假,而后便要乞骸还乡,再然后,苏恒便要让刘君宇教少儿读书——最后不知怎么的,就闹成要让刘君宇做太子太傅了。
我说:“清扬,你去库里挑一挑,再找红叶拿牌子。今日或者明日,挑个时间去邓先生府上走一趟——我会命太医令跟你一起。”
清扬沉吟片刻,道:“……会不会冒犯了邓先生?”
我笑道:“你只说自己是椒房殿的女官,不会冒犯的。邓先生只厌恶宦官,对女学士还是很敬仰的。”
清扬略有些脸红,却也没有过于谦辞,只道:“好。”
吩咐好了清扬,我便抱起韶儿,道:“咱们先不进屋,韶儿想玩什么,娘亲陪你玩好不好?”
韶儿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道:“要不咱们下棋?”
……我忽然很觉得愧疚,韶儿才四岁,说到玩儿竟然只能想到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