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倦,道:“不必管。”
宫女小心迟疑道:“可是……看着像是陛下的马车。”
……这便奇了。若是苏恒的马车,断然没有让我先行的道理,何况还要作揖。
我便打起车帘,探了身子出去。
錾金轮、饰龙纹,果然是苏恒的马车,然而规制减作了双驾马。车前欠身站着的男人,看着也有些眼生。不是宦官……莫非是新来的散骑常侍?
我吩咐宫女道:“你问问他。”
那男人乌发如锻,身形很是挺拔俊秀。气质高标,深衣清到骨,颇有名士风流。小宫女正当年华,碰上这种男人难免羞赧,开口就有些底气不足,“尊驾……是哪位?”
他似乎没有听清,仍是端端正正的躬着身。
性子倒很是谨慎……
能让苏恒用自己的车去接的,自然是难得的俊才英儒。看着也还年轻,日后必然前程锦绣。只不知是哪家子弟。
但苏恒既给他这种尊荣,此人不日定将名满朝野,我也无需特地去打听。
便不再问,道:“罢了。走吧。”
马车略一转弯,又一阵风吹来,透帘而过。风略有些大,令人失仪,四面伺候的人都忙着抬了袖子遮面。我顺了顺被吹起的头发,透过掀起的帘子,望见那人已起了身,纵然意外对上了我的目光,也不曾慌乱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