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很轻,动静如风。微微侧着头踮脚的模样,我隔了纱帐望着,很觉得窈窕动人。
她灭完了香,掀了帷帐进来,上前给我和韶儿又掖了掖被角。然后去帷帐外吹熄蜡烛,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屋里残香凉透,她关门时外面透了一阵风进来,撩动了纱帐。
我的心境莫名便宁静下来。
我抿着头发进耳房时,红叶正在洗脸。一起过了二十年,她用听的也能认出我来,闭着眼睛摸了一阵,道:“毛巾。”
我随手把毛巾给她,笑道:“你支使得倒是顺口。”
她抹了把脸,照旧用刘海将额头遮好,才笑答道:“我是满头小辫子不怕人揪的。你要跟我计较这些,我死一千次也够了,不差这一回……”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又变本加厉道,“再递下梳子吧。”
我便再从妆奁里找了梳子给她。她接了梳子,大概也觉得折腾过头了,脸上便有些红。给我让了座,上前给我梳头发,垂眸问道:“这么晚了,娘娘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点了点头,把平阳的信交给她。她虽疑惑,却还是接了。
她跟着我前前后后也认了几千字,虽不能吟诗作赋,读书写信却难不住她。只一会儿便读完了。
我说:“平阳不会无缘无故要我小心伺候皇上,只怕是路上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