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想起自己当初还曾在心底嘲笑过那些文人墨客,笑他们将那无心无情的风花雪月硬扯来寄思写意,平白沾染了一身苦涩闲愁。

而如今再临其境,水镜却终是嘲笑不能了。

彼时无心亦无情的并非风花雪月,而是水镜自己,而今时今日,世间万物都仿佛生了心绪。

风也离愁,月也离愁。

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想要将时间冻结,盼着北海尽头能够远一些,再远一些。

越往北去越是寒冷,接近北海尽头之时,海面上已是有厚厚的冰层阻隔。

水镜带着解无移弃船而去,由上空继续向北飞行,白毛跟在二人身后,竟是追赶得有些吃力。

解无移从未见过这般广阔的雪域,不由低头看得愣了神。

接近四季山后,水镜带他下行到了四座山中的南山南麓。

甫一落地,白毛便已从上空落下停在了解无移肩头,水镜从袖中掏出了一条布带,覆上了解无移的双眼。

解无移茫然道:“师父这是……”

水镜在他脑后将带子系好,道:“莫急,稍后带你看个奇景。”

北海尽头的雪并不松软,像是被人按压过一般紧实厚重,脚步踏在雪上亦同别处一样会发出“咯吱”声响,但听上去这声响却是稍显沉闷。

水镜牵着解无移翻过山巅,迈入四季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