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心想,虽然你们前一刻还死皮赖脸地拉着人家大銮兵士帮忙修宅搬瓦挑水劈柴,转头就又把人家骂成了敌人。

水镜放下杯盏,起身走出嘈杂的茶馆,沿路向城外走去。

海东青。

往日只见过天上飞的,还真没近看过,左右也不知何处好去,不如就先去銮宫一窥这万鹰之王的风采吧。

桑国与大銮本就接壤,如今也再无甚边境可言,一路都算得上是通途。

横穿桑国国境时,水镜忍不住感慨,桑国这些年的变化实在太大。

谁能想到这片土壤肥沃,水源充足的所谓天赐宝地,在多年前曾是被沼泽覆盖的荒芜所在?

他还记得最初到达这里的那一群人,面对着满目沼泽,却立志要将此处变为农耕之地,一代不行便交托给下一代,以愚公移山的勇气和毅力一点点将沼泽化为沃土,最终达成所愿。

那时的他们或许并不懂得所谓的“人定胜天”,却以自身渺小之力聚沙成塔,将这四个字尽数诠释。

那是水镜第一次为人间之事所震撼,也是第一次明白为何人类既无虎狼之凶猛也无草木之长寿,却得以在世间占据一席之地,且绵延不息,代代相传。

水镜走在阡陌纵横的田野间,思绪肆意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