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

先前嵌在他死穴中的松针。

季青临呆呆看着他捏着松针的那只手,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他理解袭英为何会这么做,甚至由衷佩服他的果断和决绝,可理解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无端被拖入黑暗漩涡的采药人,这个曾经站在他们对立面试图刺杀乌兰达的黑袍人,这个死缠烂打说自己要报恩的年轻人,如今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了他的面前。

若论起交情来,他们与袭英只不过相处了数日,可人就是如此,若一生未有交集便也罢了,一旦有了丝毫牵连,哪怕一面之缘,便已不再是个陌生人。

而眼看着一个不算陌生的人骤然离世,纵使不至悲痛,却也难免失落怅然。

解无移轻轻拍了拍季青临的后背,轻声道:“别看了。”

季青临垂下眼去,缓缓点了点头,解无移垂手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转身走出了屋子。

与季青临相比,四季谷几人显得平静许多,这千年来他们都早已见过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倒也没有生出太多感慨。

乌兰达命人敛了袭英的尸身,裹上油布密封,和先前那些黑袍人的尸体一样派人送往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