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兴禄里向来都是大额的买卖,还从没经手过如此低价的典当,朱司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零碎的铜钱。
翻找了好半天,他才从书架上捧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旧木匣子,上面重重一层灰,也不知被搁置了多久。
他用衣袖掸了掸匣子上的灰尘,打开一看,心道还好,早年间随手放进去的零钱足有小半匣,看样子应该是够了。
银锣皱眉看着那寒酸的破匣子,心中越发觉得公子被先尊坑得相当惨。
朱司理将那匣子搬到桌上放下,心中也觉得甚是荒唐,甚至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小公子,但他又没那个胆子多嘴,只好闷头老老实实地一文一文将钱数出来,一文一文递到季青临手中。
季青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还感觉有些新奇,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些铜钱,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数着,仿佛一个在大人面前伸手接糖果的孩子。
银锣看着季青临这模样,心中越发惭愧,只好不再盯着他,走到解无移身边随他一张张去看那些季青临写下的诗文。
解无移看得很快,每看完一篇就顺手递给银锣,接着去看下一篇。
银锣接过纸张一路看下来,心中感叹公子果真是才华横溢,这么多篇不带重样的也就罢了,还篇篇都极有韵味,想着,便脱口而出道:“公子,这都是你现作的吗?”
季青临正低头认真数着钱,心中还在计数,此时一心二用道:“后面有两篇旁人所作,我注了出处。”
银锣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往下看,看完了手中诗文后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却并未接到下一张,转头便见解无移手里拿着最后一张纸,目光一瞬不瞬地定纸上,似乎并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