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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种废立风声,打了王后的脸面,戕害了她的威信,便能够让她在新王继位以后,不能伸手太长,也可保自己的后妃子嗣之安全。

这并非万全之计,然而也只是他此刻能够对王后作的最大节制。

他并不想这么快出手,然则自那日莒姬夜泣之后,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现在不做些什么,会很快没有机会再作了。

这种预感曾经于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楚人重巫,他也很相信冥冥中自有神意在,既然有此预感,他想,他得做些什么,留下些什么来。

想到这里,他懒洋洋地伸了伸手,吩咐道:“寡人昼寝,无事不得相扰。”

昭阳收起锦囊,着了青舃,走下章华台的台阶,转入回廊,慢慢地走着。

一重重回廊,曲折宛转,转角出,见王后静静地站在那儿。

赫赫楚王后,素来出入婢仆环侍,副笄六珈,衣饰华章。而今的王后,却是科头素衣,苍老憔悴不堪,竟是连姿容也不顾了。

昭阳吃了一惊,连忙行礼道:“臣昭阳参见小君。”

王后侧身让过,长叹一声,掩面呜咽道:“小童是待罪之人,今日之后,不知道是否能受令尹之礼。”

昭阳见她如此,虽知是作戏,心中也亦生恻隐之心,道:“小君可是来见大王?”

王后点头泣道:“小童触怒大王,特来脱簪待罪。”

昭阳作了一揖:“如此,臣告退。”

王后的脸色很难看,她死死盯着昭阳,却从昭阳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来,她忍了许久,终于还是问道:“大王召令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