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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七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忽然将剑一收蹲去,摸了摸他胸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轻声道:“痛不痛?”

安平扣住他的手指,望着他头顶的发旋,说:“这一剑算是我自己刺的。”

梅七的手掌被按在安平胸口。他能感受到那颗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还有安平结实可靠的肌肉,以及炽热的体温。

安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想伸手给他擦擦脸上的血和还没落地的眼泪,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就这么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大厅里在下雨。

此前他们下坠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山体被凿穿却没有多余的崩裂。这个绘着主阵的大厅有着高大的穹顶,雨水从顶部中央那个洞里落下来,浇在安平身上。

大厅里昏昏暗暗,除了此起彼伏闪烁的阵纹,只有安平一个人。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干涸的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知道,梅七一定不会自己来找他了。

他慌忙收拾起仪容仪表,要换衣服的时候看见手脚上生出数道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法阵之中。

他仰头望着穹顶飘散的零星雨点,感到无比惆怅。某一个瞬间,他茫然地想要是所有人都死了就好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再没有别的顾虑。可他又想,要是真的这样,他们在平城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此过了一个月,徐涛带着一群伤患来探望他。托云秀的福,这几位上将虽然修为法体受损颇重,却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休养十多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