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知半解,他也不多加解释,继续道:“他在离开京城前就已安排部署好,如果你当真被劫,只须探子尾随,不许中途为难我们。所以我们一路行来才能这般相安无事。”说到此处,便是一叹,又道,“他既然仍有诚意合作,我当然要去与他见上一见。”

“难道你不怕这只是他引你上钩的幌子?”

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究竟要合作什么?会让他这么笃定燕王邀约真定府不是设了埋伏?我又问:“那我呢?”

他忽然一笑,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地道:“你说得对,江山与美人,若能兼得最好,若非要二选一,我们都会选择江山。”

我终于明白,燕王一路没有为难李继迁,此举意味着他已权衡利弊,决定放弃我。一来不想在此非常时期分散精力与李继迁反目成仇,二来他既然守不住也无心旁顾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我送给他,而他们之间也可以继续先前谈好的合作。正如李继迁所料,他救我出来利远大于弊。

两日后,车马进入了宋国真定府。

我在一处僻静小楼的屋中等了许久,看着屋中垂落的珠帘在光的映射下发出琉璃般的光彩,有些怔忪,直到一杯茶放凉了倒掉,另一杯茶又放凉了,方听见推门声。

珠帘后,映出他有些朦胧的身影。

今日他做寻常富家公子的打扮,唯独那扇子上的梅花是那日我亲手画上去的。

他撩开珠帘时,我已站起。

他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我却看着他扇子上的梅花泪湿眼眶,轻声道:“我还记得,初见公子时,公子就坐在梅树下慵懒地喝着酒,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怎么是你?’”